在小梦魔听弥茵讲述夕伊黑历史的同时,夕伊正在追逐着一个幻影。
在拿回餐盘坐下的瞬间,她看到了玻璃外站着一个人正盯着这边,而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张面孔。那是几日前失踪又被找到的“离家出走”的少女,余堇。
毕竟三川市只是一座小城,遇见熟人的概率并不低,因此她本想无视。可随后,她又看到了在余堇手里拿着的“另一样东西”。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她绝对不会看错——
夕伊不允许自己不去追逐有关“她”的线索,哪怕她几乎已经放弃。于是,她用最快速度穿门而出。
玻璃外已经没了余堇的身影。她东张西望,才在路边另一头的拐角发现了即将转过去的余堇。
“等一下——”她大喊,可对方并没有听到。
她追了上去,可余堇又在下一个拐角将将消失。
就好像在遵循某种追赶游戏的规则一般,余堇总是和夕伊保持着两个拐角之间的距离,怎么都无法拉近距离。夕伊一下明白对方一定是故意的,甚至料想到这是某种陷阱,但她还是没有一点要放弃的念头。
周围的景物已经不再是商业街,甚至不再是“街”,而变成了三川市旧城区七拐八拐、四通八达的小巷。但夕伊依然没有跟丢——或者说,是对方故意没有甩开她。可再怎么说,夕伊也只是一个大学体育堪堪及格的运动白痴,更还开今天还没有穿运动鞋——她终于跑不动了。
她俯下身,大口喘着气,心里懊悔着为何平时不多锻炼下。
“呀——”
然后当夕伊抬起头时,立刻被眼前站着的余堇吓了一跳,叫出了平时绝对听不到的可爱声音。
不顾淑女形象,夕伊对带着她跑了半天的余堇不爽地指责:“……等等,你怎么不跑了?!不对,你为什么要跑啊!”
“……”
姬发式的少女满脸通红地沉默着,指了指背后小巷里的一扇门,然后小步跑了进去。
……她都不觉得累吗。慢慢跟上去的夕伊在心里感叹着,年轻真好啊。
虽然夕伊在高中的时候体育一样不及格。
在三川市的旧城区,还有一些没有拆除的带院洋楼,而眼前就是其中之一。推开那扇看上去就很有年头的木门,夕伊并没有看到余堇,反而看到了一位老人正拿着折扇,悠闲地坐在藤椅上。
如果让夕伊在小说里描写那位老人的模样的话,她会这么写:一位与自己爷爷差不多岁数,看上去应该坐在街头的树荫下搓着麻将、乐呵呵地笑着让抬头纹都挤一起的不怎么慈祥却也与凶恶搭不上边的精神老头儿。
对,比起“老人”,夕伊总觉得叫他“老头”要合适得多。
“哟,你来啦!”那老头看见夕伊,甩开扇子,“欢迎欢迎!”
“呃……您好。”夕伊礼貌地回应。她并不怎么擅长与大自己三十岁以上的人接触。
“别客气,快坐!我孙女应该给你泡茶去了……”
“您是……余堇的爷爷?”
“正是老夫!”不知为何他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孙女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夕伊本想客套地说“没关系”,但最终还是如实说了:“的确是那样。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样实诚的小闺女!”
老头笑的更开心了,脸上的皱纹如夕伊最初料想的那样挤在了一起,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面对这样没有丝毫威严的人,夕伊本来紧吊着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下来。她坐在了老头对面的藤椅上。
看着对方没有解释的意思,夕伊决定开门见山:“余堇为什么要带我来您这里?”
“那要问我爱捣蛋的小孙女自己咯?”老头将问题抛了回来,“我也是刚刚才听她说家里要来客!不然好歹得给这么俊俏的闺女儿整点好吃的啊!”
老头的普通话似乎并不怎么熟练,总会夹杂些三川市的方言味。不过夕伊也听惯了当地人讲话,因此并不会觉得交流不畅。
“那她人呢?”
“都说啦,泡茶去咧!你这闺女咋恁健忘呢?”
“……我是想让您叫她出来,”夕伊略微加重了语气,“我有事要问她。”
“甭急呀,她泡好茶就出来了。你看这天也不晚,跟我先唠唠呗?还是说,你们这年轻漂亮的闺女压根看不起咱这样的老骨头咯?”老头虽然话里带点嘲弄,表情却依然笑呵呵的。
夕伊无奈,只能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那您想跟我聊什么呢?”
“天南地北,有何不可聊!”老头爽朗地说,“先问你个问题吧,我那乖孙女做啥来,让你急成这样,气喘吁吁的?”
气喘吁吁是因为跑得太多了——夕伊本想反驳,但又不想让话题扯远于是作罢。她老实回答说:“我看到她手里拿着我一个朋友的东西。”
“哦哦哦!”老头恍然大悟,然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闺女你的意思是,咱孙女偷你朋友东西了呗!这可得好好盘问盘问——”
“不,不是偷。”夕伊赶忙摆手,“那只是个小玩意,当然可能有一模一样的……我只是想问问那是从哪来的。”
——如果小梦魔在场的话,一定会察觉到夕伊在说谎吧。毕竟,夕伊就是因为坚信那个“小玩意”这世间独一无二才追出来的。
“是吗?不过,那可就奇了怪了。”老头有些迷惑的挠了挠自己没几根毛的头,“闺女你当时是看见她把那家伙什搁在手里头吗?”
“是啊。”
他为什么问这个?夕伊比对方更加迷惑。
“我看她进屋门的时候手里拿着的东西,你朋友可不会有一模一样的——“老头凑上来,神秘兮兮地补充道,”你知道不,有就坏了事咯!”
“啊……啊?”
没明白什么意思的夕伊突然也想像老头一样挠挠头了。
“看你这样,应该还知不道那是啥吧?”老头依然神秘兮兮地说,“不过既然孙女说你是’这边的客人’,那我觉着告诉你也没啥问题。”
“嗯嗯……所以那是什么?”
“那是一罐子水银——可沉可沉呢。”
……他在说什么呢?夕伊更加疑惑了。明明自己看到的是跟水银完全不沾边的东西。
“叫那个啥来着——”老头接着说,“对咯,鹅里诗水银!我平日里都叫它’姹女’,都快不记不得它正式名字哩。”
没能理解这个词语的夕伊不自觉得重复道:“厄里斯……水银?”
“对头!”老头对感到莫名其妙的夕伊莫名其妙地称赞道,“还是你们年轻人的普通话说的好!又标准又好听!”
“这种水银有什么特殊的吗?”
“特殊?那确实挺特殊的。不过我们这边更习惯叫它’异常’——”说着,老头再次打开折扇,“闺女你看过那个啥’哈尼破特’不?”
是在说“哈利波特”吧……嗜书如命的夕伊自然看过这么出名的小说,并且小时候还喜欢得不得了,看了一遍又一遍。
“看是看过……怎么了?”
“你知道里边那个,鹅里诗的镜子吧?”
夕伊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厄里斯魔镜是在哈利波特里的魔法道具,它会让站在它面前的人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虽然那只是无法触碰的虚像。
……话讲到这,夕伊几乎已经听明白了老头的意思。但她还是问了出去:“你的意思是,厄里斯水银的特殊……呃,’异常’性,就和小说里的魔镜一样?”
“真伶俐!”老头高兴地笑起来,“我寻思着,你看见的怕是就是我孙女手里那个水银——只不过它变样了,变成你’想看的模样’了。”
夕伊有些难以置信——但最近见证了太多超脱常识事件还捡了一只小梦魔的她,最终还是把那句“怎么可能”咽了下去。
她有些尖锐的问道:“所以……您又是什么人?我没问您是谁的爷爷或者谁的外公——您应该懂我意思。”
“我?我只是个……”老头笑眯眯地顿了顿,在夕伊面前展开折扇——夕伊这才看清上面用潦草的行书写着“奇术”二字——然后接着说,“快要退休的’那个’基金会的研究员而已!”
夕伊愕然——“基金会”三个字,在读过各类怪谈、民俗与超自然故事的她听来,所指代的是一个绝不应该存在于现实的组织。
但更让夕伊惊讶的是,她居然迅速接受了老头的说法——毕竟,梦魔与魔女都真实存在的话,负责“收容”她们的基金会存在,也没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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